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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篇小说。。。女人的天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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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的天堂

 

信真鉴弘

 

李玉国最近乐得不行。这缘于一个电视连续剧。电视剧名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。电视剧每天三集,他一集都没落下。每天看完这三集电视剧后,就得轻狂一阵。由于腿上的毛病,他轻狂方式就简单的多了,只是坐在沙发上,抱起双肘,下巴一摆一摆地,很投入地用鼻孔拧出一段秦腔。自然,表情就得意洋洋,且不能自抑,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了。但每天少不了的是,他对当天的剧情,要一律地琢磨一番。他想,男主人公,不准妻子和陌生人说话是理所当然。一个女人凭什么同陌生人说话呢?何况,现在的社会,男人都优越了,色狼扎了堆,眼睛专朝街上扫,女人紧跑慢躲,都有被圈进眼睛的可能,如果再去说话,那就是自投罗网,或者说女人绝对是本来就有不轨行为的,至少图谋不轨。所以,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动粗,在他看来是罪有应得的。但最让他过瘾的是,男主人公暴打妻子的几个长段镜头。他几乎是在狂呼叫好的状态下看的。也就在这个时候,他的那条残废了的腿,神奇般地就有了一种生理反应,显得格外地张力,几次随着男主人公踢踏的腿,而上而下。当然,更多的是,他将剧中妻子每每意化成了自己的妻子。因为妻子一直很漂亮,所以,他也就忘我地在电视机前,拍手大快,喊着,打死这个婊子!

(一)

还是在他又惬意地回味那些,令他痛快的镜头时,电视屏幕的下方滚动了天气预报。预报说今日立秋。恰时,一股风从窗子吹进。吹到零乱不堪的客厅,吹到李玉国的腿上、身上,他就立即感到了寒冷,在心里默然骂,这鬼日子他妈的怎么才立秋呀,不禁打了个冷颤。

其实,刚才吹进屋子的,是股热风,甚至有些发烫。但他毕竟还是感到了冷。于是,他本能欲随便抓一件东西,盖到腿上或身上。但却什么也没有抓着。他吃力朝客厅的四周扫视,模模糊糊地看见,另一条沙发上可能是一件什么衣物,便抓了拐杖,硬是斜着身子,很艰难地用拐杖弯把,将衣物勾了过来。

由于室内灰暗,加之懒得去仔细看,就将这件衣物胡乱地朝背上搭了去。完成了这个象征性或概念性的动作之后,他即刻感到不冷了。就在这时,他嗅到了一股气味。一种久违了的,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了的气味。不用看,他就意识到,搭在自己背上的衣物定是妻子的。尽管衣物上多了层浓烈的香水气息,但却还依然能辨析出,藏伏在香水下面的那种,淡淡的肉香,和曾令他倍感温馨,甚至亲切的那种特有的汗臭。

当然,这种气味同十六年前的一样。可惜的是,现在嗅到这种气味并没有十六年前那样,令他心醉后的迷惘,以致消魂失魄。

他嗅到这种气息,头上就立即冒出汗来。但这汗却是与那股热风无关,是汗从心起。理由很简单,他现在实在不能闻到这种汗味了。有一种说法叫爱屋及乌,那么李玉国则应该叫恨人及物了。

原本,李玉国不是这般小肚鸡肠的人。十六年前,他还是个标致的小伙,曾令许多美妙少女的追爱。但他花中挑花,挑上了一个善良倜傥的女子,也就是现在的妻子。去年夏末,夫妻双双下岗。下岗后,夫妻俩于床上抱得紧紧地,抚慰着对方,说只要他们永远相爱,天是无绝人之路的。他们相信,爱是世界上一切的源泉。可就在一个月上柳梢的初夜,二人于路边一边构想着如何去做生意,一边倘佯时,一辆农用车迎面而来,将李玉国撞飞两丈多远。幸运的是,李玉国从阎王殿里硬是爬了出来。两个月后,妻子从医院里,将极度残疾的他,背回了屋里。从此后,妻子虽则对他无微不至地关照,但却没有了往日亲密的生活了。他摸着已变形的双腿,一遍遍祈求妻子回到自己的床边,那怕是摸上一摸头,摸上一模手。但妻子却不回应,躲瘟疫般地,远远地站开,麻木的一双眼睛只是失神地看着他。后来,妻子领儿子干脆住到了另一间房子里。空旷的散发着怪异腥味的夫妻卧室,孤零零的只剩下他了。如一只残喘的饿狗,苟延着生命。

突然一天,他找到了一种发泄的方式,那便是骂。这,大概是几千年来国人遗下不朽的文化精髓。骂后,浑身上下真的就舒坦了许多。但妻子却是不还口,更不去责怪,依旧那样给他一味地供好一日三餐,并按照他以前的口味,尽善尽美地使其可口。但在一个夜晚,一个听着妻子柔柔嫩嫩的鼾声,而实在难耐了的夜晚,李玉国拼尽全力,爬到妻子房中,将半盆污水浇到了床上。是夜,妻子便将儿子送到了娘家。从此后,妻子的卧室外,结实地加了一把大锁。这把大锁,彻底锁疯了李玉国的狂心,却也锁僵了妻子的苍心。

但,妻子不解的是,自从她将他从医院病床上,放到自家床上那瞬间,就是那瞬间,突然骨头心一阵冰凉,凉透了,不由地打了个软腿。正是为这种莫名其妙感觉惊诧时,另一种感觉又袭扰心地,而且是浩浩荡荡地。她意念中仿佛失去了某种东西。什么东西?经过长时间的努力,她没有完整的概念。但她没有放弃这种努力,她要在李玉国这副散了架而又重新整合拼凑的身骨,和这副苍白无力的瞳孔里,寻找答案。也就从这刻起,心地里涌起了一种无形的东西。像黑雾,却是看不出缭绕;像洪水,却没有澎湃的嗡鸣。那是什么呢?她自己是说不清的了。又是一个突然之间,她索性地,什么也不想看见,什么也不想听见,什么也更不想用言语表达了。

妻子有了太多突然,太多的突然之间的概念上的闪现,也就有了太多突然之间的疑惑。

满大街上的男人,凭什么步履匆匆、奔着跳着、飙车疯跑、沿高上低的呢?又凭什么,用有力的双腿,享受上苍给与男人的恩赐?

更令她不能容忍的是,路边花坛旁那对恋人。那少年脚下蹬着一双雪白的球鞋,不停地朝那姑娘乍起脚腿,一踢一挑地,似乎很兴致地展示他腿上的能耐。这与16年前的李玉国是何等的相似啊!尤其是那得意的神态。故而,此时此刻,她不得不去诅咒,甚至少有的天真,祈祷少年的腿,在这一举一收间,粉碎成李玉国那般,如僵尸一样,被停放在床上一动不动。

这需要一个支撑的理由么?不用,这不需要理由。因为她现在就不依理由而思而想的。何况,她并没有整理出一个即便是荒诞的理由,只是一个应景的意念罢了。

但那少年依然在那里,且情绪高涨着。这就叫她不由地可怜起李玉国来。

日子还是要过的。为了这个家,着实说,更重要的是为了李玉国,她不得不去找一份工作了。她应聘到一家钻业销售公司,专做各种钻头的销售工作。

可是,李玉国想骂时,就骂了,好在她并不上心,毫无反应地做着她想做的一切。她完全明白,李玉国的骂,是在做着夫妻性情需求上的生理回填。虽则,她曾多次试图做过心里上的努力,去和李玉国,作夫妻上的床事,但均失败了。她没有怀疑自己,在与李玉国的情感上有丝微的退化,可就是在性情上,她很深刻地意识到,自己在一夜之间颓废了,没遗下一点激活的因子。当然,偶时,她会严肃地责问自己,还是不是一个女人,一个正常的女人。她似乎没有一个自圆其说的理由后的答案。

不想的是,涌生在心地里那种无名状的异物,却是愈来愈膨胀了,到了几近爆炸的天地,令她不可安生。

一个瞬间,她,也想到了发泄,淋漓尽致地发泄。

想到终有一天,她将是这个世界上,最残酷的破坏者,她会将尘世上所有的男人,用车碾过,如李玉国一样。让那些男人的快乐和幸福统统见鬼去吧!

过份的理想是造就虚无的天堂。但涌生在她胸中的这种异物,可总是要释放的。可惜的是,她没有捕捉到一个令她满意舒心的标的。虽然,她在自觉不自觉地努力着。

李玉国癫狂般的咒骂,一种意识崩溃前的人性本能暴发,无意间缓解减轻了她的压力,从而填充了她虚空的荒心,她希望这种暴发更为猛烈。

如此一来,李玉国这种发泄就有了惯性。当他认定搭在背上的衣物是妻子的后,一股气血如翻江的怒涛,涌了上来。他将衣物轮到地上后,欲用脚去踏,但却没了这种能耐,只好抡起拐杖去砸。好一阵折腾后,又拾起衣物,不紧不慢地,故意带着某种节奏,将衣物撕成碎片。这就生出一种快感。衣物任他撕裂,在他的指间如痛苦跳跃着的皮肉,撕裂的节奏声犹如了痛苦的呻吟。这种呻吟,蓦然般又演变成了一种痛苦后的乞求。于是乎,手中的碎片的叫声却愈加响亮。李玉国默然笑了。笑着笑着,却变为了朗声,继而却似了癫笑,若似了一种涌自陈腑的老曲儿,使得五脏六腑享受到了亘古未有的美妙。

这时,门就开了,是妻子。妻子叫姜珊美。姜珊美手里提着从住宅楼后的市场上买的一包菜。

姜珊美进得门来,就晓得了一切,只是作了个短暂的闭目醒脑状,然后淡淡地瞥了一眼。李玉国依然猛笑不止,于沙发上仰翻起来,将手中的衣服碎片抛于空中,冲姜珊美大声嚷叫,婊子,婊子呀!你个婊子!

这已是李玉国的日常用语了。他企图以这种方式在姜珊美死潭般的心地里激起几丝涟漪。但又失望了。姜珊美同往常一样,视而不见或叫熟视无睹,漠然地走进厨房。

姜珊美走进厨房,放下手中的菜后,却痴愣愣地,双眼漫散着疲倦的浊光,失神站立着,呆若木鸡了。不知过了多久,姜珊美方调过魂来,想她是应该做什么了。但,做什么?姜珊美茫然地环顾厨房四周,一时想不起来该干什么。经过一番长时间的思虑后,便意识到是该做午饭了。于是,她就忙活起来。按照昨天夜里在床上的计划,今天她要给李玉国做一顿炸酱面的。李玉国最爱吃的,就是由她亲手做的炸酱面。尤其是在满盈盈的干面碗里,放几粒姜沫和鲜葱花。

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,每天重复的过程。这个过程简单得如落了太阳就会升起月亮那样古板。虽则这个过程有两个多月,但姜珊美不知道这个过程要延续到何年何月。很可能,姜珊美已经有了这种终生的思想准备,也或许,将来会另一种方式出现。但对于李玉国来说,自从他被姜珊美从病床上背到车上,再由车上背进这个家门的两个月时间里,没敢仔细认真地做过,或这或那的,般般憧憬。毕竟,自己的一条腿已成了形式上的存在,已经不能再支撑生活的另一半了。他甚至不敢在心里,为自己在残废这个概念上定性。他从来都未想到过自己会残废。人总不能老是欺骗自己。而现在,李玉国不得不承认自己,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残废了。谁人也想像不到,在他终于承认自己是残疾的那时那瞬,是何等的痛苦。从这种痛苦脱生出来的失望,只好用来安慰自己,并残酷把以前的一切记忆,只能作为概念存放。尽管那时的一切都很灿烂美好。

姜珊美一手抹着额头的汗水,一手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时,李玉国不知何时却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。李玉国在床上,紧咬牙关,瞪着双眼,挺着硬胸,一副狰狞可惧状。姜珊美一时慌了手脚,不知如何是好,丢下饭碗急唤李玉国的名字。唤了几声不见反应,就赶紧拍打李玉国的胸脯。李玉国就如了放了气的球囊,软了下来,却是一把抓住姜珊美的一条胳膊,死死不放,再朝怀里一拽,闭起双目没命地吃着吮着,如一个久饿了的孩子,摸着了娘胸上散着奶味的肥乳,发出贪娈的屈叫声。

这叫声,就如了高山流水,汩汩而去;亦如翻江怒潮,呼啸奔流;更如晨钟暮鼓下的木鱼哀鸣。这是生命轮回的颤音,还是人性悲哀的叹歌?或者什么都不是,只是一种原始兽性的呐喊。

在干涩的泪水中,李玉国突然抛开姜珊美的手臂,咬牙切齿地朝空中乍起两只手,指尖上却憋足了劲,成爪抓形,做着嚎然的吼叫。姜珊美心里就如了锥子在戳,想去劝慰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,也就索了性,只好木然地,睁着死一般的眼,尽李玉国如何作为。

李玉国精疲力竭了后,又闭了双眼,不顾一切朝墙浑然碰去,直至脸上紫一块肿一块地将自己随意翻将到地上。

姜珊美始终都没有认定是李玉国精神上出了问题。她抱着双肘,无奈地仰起头,漠然地看着天花板,秋潭般的涸眼里,淌出了一丝细细的眼水。她感到鬓角冰凉。她意识到自己有了泪水。于是,一种莫大耻辱感袭上心来。是的,她好长时间不见这种已很陌生的泪水了。尤其是从李玉国那瞬间的车祸起。她快速地擦掉眼泪,不让这眼泪来玷污自己的心际。眼泪从来就是痛苦与无能的奴儿。当她干干净净地擦掉眼泪后,却是轻蔑地笑了。虽然笑得支离破碎,但这笑声毕竟是送给自己的。她认为当然有理由如此这般。

李玉国还在地上如遭猎的山猪一样,朝外吼气。她终于不忍心了。她要去扶起他。在她的手刚搭在李玉国的胳膊上时,李玉国于地上发疯地滚了起来,一个烈蛇捕鼠势,于她的手背上狠咬了一口。

血,立刻就涌了一手,从手背上纷纷跌落到地上,如残落的彩雪。姜珊美没有去包扎它,任它如何地去淌。她根本没有感到丝毫的痛苦,甚至突如其来地获得了一种慰藉。尽管这种收获很意外。

李玉国得意地还沉浸在这一杰作上,两只眼睛焦急地等待着什么。姜珊美顺势坐于李玉国对面的地上,却将目光投向了阳光灿烂的窗外。

李玉国愤怒了。他拍打着地面大叫,婊子,你痛不痛?

姜珊美木然地看了李玉国一眼没说什么。

李玉国又吼了,婊子,你到底痛不痛?你他妈长的是嘴还是尻子,不会说话吗?

姜珊美突然读懂了李玉国,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。

李玉国急迫地再叫,你说,你要亲口说。

姜珊美立即就说了,痛!真痛!

李玉国唾沫星子喷溅着,手在空中狂挥着,几乎在嚎,痛?痛为啥不叫呀?为啥没有眼泪?你个婊子叫呀!叫呀!大声地叫呀!

这可不由人,姜珊美此时此刻偏就没了眼泪。但李玉国却渴望的是姜珊美痛苦后的眼泪,和撕心裂肺后痛苦后的语言表达。

自李玉国从医院回到家中,姜珊美潜意识里开始寄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仇恨感,并朦朦胧胧地做着盲目的游离。此时,这种感觉又突然变得很强烈了。仇恨何人?当然不是李玉国,更不是那位已肇事逃逸的人。姜珊美一只手托着那只鲜血澎湃的手,很奇怪自己这种感觉的强烈。鲜血在秋阳的耀射下,映着一束束光怪陆离的彩柱。她的幻想中出现了一种令她也毛骨悚然的概念。她不知道这种具体概念到底是什么,只感到自己已附着了一种空灵的罪恶,而且是挥之不去,阔步逼近自己走向真实的罪恶。

血,豪迈地弥漫了整个手面,依指尖、指隙悲壮地还在砸于地板上,便就是一个个小小的爆炸了。她感觉到了一种美妙,一种色彩玄武的美妙。

这就让姜珊美有些战栗了。她窃窃地再一次问自己,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?那种美妙于瞬间冷却之后,又强烈地出现了,而且是与那种突生而来的仇恨感亲密地胶着在一起,恰如了一对孪生的姐妹,或者似一对爱得没死没活的初恋情侣。

李玉国终究没有从姜珊美平静的脸上,索要到他极其渴望的眼泪。他从床头抓起一块木质枕头,朝姜珊美砸来。姜珊美一躲,就躲到卫生间去了。

她将水龙头拧到最大程度,把那只血淋淋的手放了上去,任水去冲。

尔后,她回到了自己的房子,牢牢地按下内锁,将自己随意甩到了床上,燃了一只烟。是在李玉国从医院回到屋里后,才学上吸烟的,所以,不管从姿势上或在吸烟的技术上都欠老练。她不时地被呛得干咳着,喷出两柱眼泪。

她想静静地躺一会,但窗外墙根下又涌了一堆人,小声叽叽喳喳的。

窗外边是一个小型市场,主要是经营蔬菜或鸡蛋调料之类的。虽是立秋,但外边还是滚烫滚烫地。人常说北方的天气,秋后还有24个火老虎。所以,中午时节,太阳过毒,加之顾客稀少,经营者大多在这个时节都集到靠楼的地根,要么光着焦红的上身鼾然大睡,要么男男女女聚到一块,席地而坐打情骂俏,拿着男人或女人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为话题,淋漓尽致惟妙惟肖地给嘴享受,消遣身上的疲劳。

但,近一个时期,他们的话题有所转移。话题当然是关于姜珊美与李玉国俩口的。当然,这都与李玉国在屋内吼骂嚎叫有直接关系。他在屋内一闹,外边就听见了,窗外就乍着脚跟围了一大堆,伸长脖子去听,唯恐耳朵漏掉什么。中国人就是这个老样子。如果谁跌了一跤,从土里捡出个殷纣王用过的青铜器,并不热衷,保证没人去看。就是看了,也是噗之一鼻,会说,俺家老坟里也有,多地很,有屁用,拿到铁匠铺也打不了个镢头。但他们就喜欢听别人的热闹。尤其听到李玉国经常骂姜珊美婊子,他们就很自信地断定,这话里有内容,肯定姜珊美身上有什么毛病。不然的话,自家男人不会这样不顾羞丑朝外骂的。他们这些人对姜珊美也很熟悉,姜珊美几乎每天都在窗外市场买菜。他们不仅谈姜珊美人大方,买东西不讨价还价,还说人也长得周正,不像怀过肚子的女人,要腰有腰,要奶头有奶头的,脸嫩得都能掐出水,直朝自己叫冤,说把女人白当了。这么一来,人们把李玉国骂姜珊美的话,和李玉国的身体同姜珊美的人样子硬是扯到了一块。他们在这方面想像超凡地丰富,便想像出许多事来。他们就议论了,这咋能不是真的呢?自己男人都骂婊子了,这还能有假。啥是裱子,婊子就是在外头,专门沾野男人,沾上了还不放手。当然,有人也替姜珊美说话。你没听说嘛,三十如狼,四十如虎,男人是那个架势,都在年龄茬上,正是吃食的克郎猪,饿急了,当然要在外头寻着拱。有时,他们也为这事争得红脖子胀脸地,像谁偷着上了�%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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